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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售风云》连载篇——(二十六)

来源:龙商网 作者:何建军 2015-01-29
今天的商业的本质并非为顾客服务,而是在同竞争对手的对垒过程中,以智取胜、以巧取胜、以强取胜。简言之,商业就是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敌人就是竞争对手,而顾客就是要占领的阵地。...

第十一章

商业伙伴重聚,老板夫人遭绑架

1

章志远从住院大楼出来,他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室里,插上钥匙,放下左边的车窗,接着,他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然后摸索着从杂物仓里拿出打火机把香烟点燃,使劲吸了一口,“林丽,”他嘀咕道,“我今天晚上必须跟她好好谈谈。”

他边想边吸,几口就把一支烟吸完,他随手把烟头扔在车窗外,接着,他拿出手机翻到林丽的号码,他刚拨了一下,又赶紧取消掉,他想起了林丽曾经跟他的约定:“下班时间,先发短信,不要直接打电话。”

“唉,这两天我竟然忘了这个约定啊。”他轻轻叹息道。

于是,他编了一条短信:“有非常紧急重要的事商量,今晚一定见面!!!请给我打电话!!!”

短信发送以后,他把手机放在仪表盘上方的台面上,又掏出香烟点燃,慢慢地吸了起来。

一支烟还没燃完,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今晚有事,不能见面。”

他的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嘟哝道,“哼,天天晚上都有事,有个毛事,操你妈的,你在躲避我?你心虚!”

他立即叼着香烟,又发了一条短信:“我发誓,如果今晚你再不见我,我就把我们的事曝光,你别逼我!!!”

他又掏出第三支香烟点燃,胡乱地吸着。

短信又过来了,“见面要保密,时间不能太长。”

他看着这条短信,笑了笑,又发了一条:“我开车来接你,我换了车,车号是……”

发了短信,章志远看着还剩三分之一的烟屁股,他在犹豫是扔掉还是继续吸完,他讨厌开车吸烟。

这时,短信又来了:“到了老地方,发短信。”

章志远果断地扔掉烟头,点燃发动机,就像驾驭一匹家乡的汗血宝马一样,一拉马缰就把丰田霸道跃出了停车场,上了车道,驶出医院,拐上鲤鱼山路,朝北京路疾驰而去。

他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把车停在远离亚心水岸,靠近亚心国际的巷子里不太显眼的地方,然后给林丽发短信:“已到。”

过了一会儿,章志远透过车前窗挡风玻璃看见林丽拎着一个精致的提包从北京路的街角拐进了小巷,她靠边走着,边走边瞻前顾后,快接近章志远的车时,她左顾右盼地环视了一圈,然后迅速走近汽车,拉开车门,“嗖”地坐在后排座位上。

“有人看见你吗?”

“没有,”章志远转过头问道,“侯董在家吗?”

“嗨,他跟商品部的老总们喝酒去了。”

“你好久回家?”

“10点半之前,”林丽说,“最迟11点,龟儿凌子锋回来了,老侯顺便请他,喝了酒肯定又要唱歌洗澡,搞得很晚。”说着,她忽然埋了一下头,章志远看见车外走过两个穿红色工装的人。

“我们到外边去聊。”他说着就发燃汽车,穿过小巷,拐上了阿勒泰路。

“莫走远了。”

章志远驾驶着丰田霸道一路往北行驶,“我们去喝咖啡?”

“人多嘴杂,你不知道昏暗里是不是埋伏着一两个熟人,还是别去。”

“去看电影?”

“也容易遇到熟人。”

“嗯,你是企业家,知名人士,要注意保护隐私。”

“知名个屁,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有人说越有钱的人越低调,我现在相信了。”

“有个屁的钱,都变成资产了,现金都是风投的,说不定哪天来个大地震,我还得找你讨口饭吃。”林丽笑着说。

“林总,莫挖苦我哟。”

汽车经过西域大厦时,章志远看见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还停在路边,他说:“警察还在盘查。”

“哎,凶手也他妈的太残酷了。”

“不知好久可以抓到凶手?”

“抓不到还不就算了,H市又不止一件案子,总不可能每件案子都能破,就像我们的促销一样,你不能保证每样商品都销售一空。”

“你说得太对了。”

车行至木材厂立交桥时,他说:“干脆我们还是到老地方?”

“哪里?”

“蜘蛛山。”

林丽诧异自己这次听到蜘蛛山三个字尤其不爽,这是当年孙悟空棒打蜘蛛精的地方,前山已经被开发成著名的旅游点,后山正蓄势待发。

她想起第一次跟他上山就是她的提议,那天,他也是开车接了她,四处溜达了好几圈,一直在狭长的三角形状的蜘蛛山下徘徊了好几转,她才忽然觉得山上可能特别清净,于是提议上山,前山游客很多,登山锻炼的也不少,章志远绕了一阵子,才把车开到了后山上。

但是,今天晚上,她对蜘蛛山忽然萌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她想,或许是公司员工一死一伤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吧,但是,后山的确是个很清净很隐蔽的地方啊,绝对遇不到熟人,就算陌生人也很罕见。

“好吧,抓紧时间。”林丽说。        

章志远迅速驱车上了苏州路,然后钻进蜘蛛山隧道朝东而去,第一段隧道出去以后,大约三四百米,汽车又钻进了第二段隧道,“有一次,我在这里遇到一辆货车自燃,”他扭头看了一眼林丽,“隧道里浓烟滚滚,火星乱窜,人群慌乱,把我都吓惨了。”

“死人了吗?”

“交警来得快,要我们全部退出了隧道。”

“死人了吗?”林丽提高了音量。

“没有。”

出了隧道,右边是大片的棚户区,低矮的房屋凌乱不堪,左边就是蜘蛛山的后山,他把车开上蜘蛛山立交桥调头,这是苏州路延长线与西过境公路交汇的地方,这个立交桥恰如蜘蛛的命名一样,东弯西绕,上下交错,显得特别复杂。

丰田霸道朝东,往市区方向前行了一段,他就往右打盘子,把丰田霸道开上了一条崎岖的山间小径,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着向上爬行。

她紧紧抓住右窗上方的安全把手,她透过玻璃往右窗外一看,一望无垠的戈壁灰蒙蒙一片,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姜国祥和白冰冰的面容不断浮现在她眼前,即使她没有到殡仪馆,也没有去医院,她任然能够想象到他们的面容有多么糟糕多么恐怖。

“快到了吧?”

“拐过上面那个口子就到了。”

汽车翻过山腰,爬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停下了车,她拎着暗红色香奈儿提包跳下车朝密集的榆树林走去,他在车上摸索了一阵然后锁好车门,朝她前进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在榆树林下的两块石头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我和志翔的货款一共还有65万,你明天给我。”

“我今晚不是来跟你讨论钱的事。”

 “明天至少给我25万,我又找强哥拿的钱。”

“章志翔的女朋友,关你屁事?”

“你怎么这样说话?”

林丽感觉章志远的话语冷漠而生硬,这是过去不曾有过的,一种莫名的厌恶和恐惧交织在她心中,她本想怒斥他,却轻声说:“这个时候,你要支持我们啊。”

“支持?哪个来支持我们呢?”章志远吼道。

林丽越发感到毛骨悚然,她懊悔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她站起身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不,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几十万的货款。”章志远也站了起来,挡在林丽面前。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聊。”

“股份!你答应给我的股份。”他忽然大声喊道。

“哦!”

“前晚我在金都遇到了侯董,”他急促地说,“哼,他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那么傻,怎么去问他?”

“我傻?我疯?对,我疯!我傻!”他狠狠地瞪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两天我真的疯掉了!”

“你急啥子嘛急!”

“你根本没给他说过?”

 “我,我……”

“你根本没给他说过?”

“我,我……”她拎着包侧身就往汽车停放的方向迈步。

他一把拉住她,眼睛里冒着可怖的火星,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根本没给他说过!”

她使劲用右手推开了他的手。

“你骗我!”章志远怒喝道,忽然掏出一把五四式手枪抵在了林丽的脑袋上。

2

走进068号房,凌子锋看见侯波在左边的沙发上看电视,他身边的一圈沙发、椅子上坐了七、八个人,他迅速扫描,有龙庆国、林杰、苏强,哦,还有俞娜,“嘿,凌总来了。”忽然,周孝泉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

凌子锋赶紧走过去,他走到沙发边,双手合掌,对侯波说:“对不起,迟到了28分钟。”

“你也会迟到,真是难得,”侯波笑呵呵地站了起来,绕过沙发,伸出了右手,“哟,你的鼻子怎么了?”

凌子锋伸出曾经受伤的右手跟侯波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小心,摔了一跤。”

“今天晚上敞开喝,不醉不归。”侯波笑着说。

“醉了也不归,”凌子锋笑着问,“我敢,你敢不敢?”

“来,来,侯董,凌总,上面坐,哦,牛董你挨着凌总坐?”周孝泉安排道。

 “你是客人,你坐。”侯波站在上八位旁边对凌子锋说。

“这是买单的位置,你请坐。”

侯波坐下,凌子锋在他左手边坐下,牛乾坤挨着凌子锋坐下,龙庆国跟凌子锋点了点头,笑着在侯波右手边坐下,其他人都按照开会的排列顺着龙庆国坐了下来,俞娜挨着牛乾坤坐下,周孝泉坐在了她的旁边。

服务员把乡都干红葡萄酒打开,倒在醒酒器里,交给俞娜和纺织老总两位女士,又打开飞天茅台酒,倒在分酒器里,发给了九位男士,男士们各自把酒满上。

周孝泉说:“侯董,你发个言。”

侯波笑呵呵地说:“又不是外人,讲究那么多干啥,来,”他端起了面前的小酒杯,“今天喝酒两层意思,一是欢迎子锋回来,二是给商品老总们加油,同时希望牛董对我们多多支持。”他环视了一圈,将杯子跟凌子锋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来,干了。”

大家举杯,有的跟旁边的人碰了杯,有的在桌子玻璃转盘上“铛”的触了一下以示通电,然后,纷纷一饮而尽。

大家都有分酒器,各自又把杯子满上,“第二杯酒,凌总发个言。”周孝泉说。

凌子锋忽然站了起来,他端起杯子:“今天是家人团聚的中秋节,这杯酒敬姜国祥和白冰冰,我们喝一半祝福白冰冰早日康复,我们洒一半慰藉姜国祥的在天之灵。”说完,他一仰脖子喝了半杯酒,然后一转身把剩下的半杯酒洒在了地毯上。

大家都颇感意外,紧接着,侯波和其他人也纷纷效仿,068房里椅子相互撞击的声音、酒水洒在地毯上轻微的“噗、噗”声、玻璃杯子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奏响了美妙的交响乐。

此时,凌子锋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白冰冰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夹杂着他六年前血染068房的情景,彻骨的哀伤感悄然溢满心头。

“这正是第三杯酒的意思,”等现场恢复了安静,侯波说,“真是心有灵犀啊。”

“对不起,我喧宾夺主了。”

 “第三杯酒,血的促销一定要成功。”侯波的眼光扫过几个商品老总紧绷着的脸。

三杯以后大家自由发挥,各自借酒达意,侯波先跟凌子锋喝了一杯,他说:“随时欢迎你回来。”

“回H市?”

“回西尔玛。”

“H市是我的第二故乡,西尔玛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回忆,我会永远支持你们的。”凌子锋心中的激情转换器已经把最后一次离开西尔玛的悲愤转化成了淡然。

侯波又走过去跟几个商品老总喝酒。

龙庆国趁机走过来,凌子锋立即站起来,跟他面对面站着:“庆国,你还是那么精神。”

“我回来还没跟你在一起呆过,你又走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侯董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你还是回来吧。”

“有缘无份啊。”凌子锋摇了摇头。

“你认识姜国祥?”

“见过一面,”凌子锋跟龙庆国碰了一下杯,一口把酒喝掉,“我认识白冰冰。”

“哎,那么好个女孩,漂亮、善良又能干。”

“白冰冰的医药费用和工伤赔偿请你多操心。”

“我会尽力协调,是林丽在负责,”龙庆国说,“俞娜来了,你们喝。”

凌子锋回头一看,俞娜端着玫瑰杯,晃荡着四分之一杯的红酒走了过来,“子锋,我们喝一杯。”

“几年不见,林强对你还好吧?”

“还好,”俞娜笑着说,“你都当老师了。”

“老师不敢当,是培训师。”

“反正都是地师级干部。”

凌子锋侧身走到座位上,他拿起分酒器,重新斟满酒,跟俞娜碰了一下,他说:“我总是想起他。”然后一饮而尽。

“十年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俞娜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看着凌子锋头额上的弹痕,“你为了孝德差点丢了命。”

凌子锋跟俞娜正聊着,周孝泉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分酒器走了过来,他问俞娜:“你跟子锋喝了几杯?”

“一杯。”

“你再斟一杯,我们三个一起敬孝德。”周孝泉的脑海里浮现出弟弟周孝德的笑容,那时候,俞娜还是他的弟媳妇,他居然提前走了,哎,生命脆弱啊。

三个人碰了杯把杯中的酒倒了地上,俞娜低着头回到了她的座位上,周孝泉对凌子锋说:“我们喝三杯。”

“就一杯,我现在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

“好,白冰冰的资料我给你。”

周孝泉回他的座位,从他的手包里拿出几页A4纸,凌子锋接过来顺手放进了黑色软羊皮挎包里。

林杰过来给凌子锋敬酒,他说:“凌总,给我推荐几本好书吧。”

“哦,喜欢看书了?”

“你那年推荐的几本书把我的读书兴趣培养起来了。”

“你一直在坚持?”

“坚持得不好,不过,没断过。”林杰用手扶了一下精巧的金边眼镜。

 “好,改天我给你发个清单,你自己选。”

林杰之后,几位商品老总先后过来给凌子锋敬酒,他都跟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爽快地把酒干了,大家敬完以后,凌子锋就从侯波开始反时针旋转给每个人单独回敬了一杯酒,表达了各自不同的心意。

一圈走下来,他回到座位上,他感觉胃里空空的,赶紧吃了两个蒸饺。

“子锋,听孝泉说,你现在基本上食素了?”俞娜侧过身,隔着空位对凌子锋说。

凌子锋笑着说:“这就是老师与培训师的区别?”

“啥意思?”

“老师可以肥,培训师不能胖。”

“哈哈。”

 “子锋,我们一起跟牛董喝一杯。”侯波拍了一下凌子锋的肩膀,他站了起来。

“侯董,你太客气了。”牛乾坤端着杯子说。

“牛董,我和子锋是最好的朋友,当着他的面,你说一句真心话,我们该不该收供应商的费用?”

“肯定该收,”牛乾坤说,“你们花钱把卖场租下来装修好,你们要投入大量的设施设备和水电消防人工,哦,还有信息营销管理一大堆的费用,我们交点费是应该的。”

“还是牛董理解啊。”侯波说。

“政府也是要求不乱收费,关键是一个‘乱’字,只要合同里签好的,我们认为都不乱,合同之外的如果理由充分,也不乱。”

“什么是‘乱’呢?”凌子锋问。

“合同里没有约定,临时增加也没有充分的理由,那就是‘乱’了,”牛乾坤呵呵笑着说,“前不久,商务部通报纳入清理整顿范围的76家零售企业或多或少都存在违规收费问题,涉及金额2.8亿元,这些就是‘乱’的体现。”

“哦。”凌子锋说。

“不过,快速消费品市场最能体现市场经济,客大可以欺店,店大才能欺客啊。”牛乾坤边说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这是自由博弈,强者生存,不想被欺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自己锻炼得更加强壮,”侯波说,“就像一个国家,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是由联合国来界定,而是由自己来争取的,大多数的时候都不是靠游说,而是靠枪炮。”

“我们希望跟西尔玛形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达到双赢的格局,就像宝洁和沃尔玛。”

“他们创立了伟大的商品品类管理技术啊。”侯波说着一口把酒干掉了。

凌子锋跟牛乾坤碰了一下杯,然后一口干掉,他抬腕看表,11点20分,他寻着周孝泉的目光,抬起左腕比划了一下,周孝泉点了点头就走到侯波身旁轻声问:“转换战场了吗?”

“好,换地点,接着喝。”

“大家把杯子满上,侯董挽总。”周孝泉大声吆喝。

现场纷乱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侯波端起酒杯大声说:“这个档期的促销决定生死,大家一定要拼一把,干了。”

酒宴结束,周孝泉宣布:“3楼双鱼座,一个都不能少。”

3

金都酒店068房的酒宴结束了,牛乾坤推说家里有事,跟侯波抱了歉,跟凌子锋握了握手,独自走了。

凌子锋跟随大家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左走,一直走到另一栋连体大楼的2楼娱乐天地,再从2楼乘电梯到3楼,在迎宾小姐的牵引下,大家来到了KTV双鱼座包房。

这是一间跃层式的包房,大厅约有90平方米,对着门靠墙是一圈皮质转角沙发,沙发对面墙上是大约6平方米的LED显示屏,对着门有大理石梯步到跃层上面,那里还有30多平方米,布置了一处独立的舞池和一个温馨的雅间。

大家在沙发上坐下,周孝泉要了两位公主来服务,这时一位胸脯饱满而腰肢纤细的风骚女子刮起一阵香风笑呵呵地闯了进来,“周哥,佳丽齐备。”

“佳丽?鬼丽呢,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找几个规矩点的,换上自己的衣服,我们今天有女士,不能太放纵。”

“明白,周哥,这位哥好面熟哦。”

“是凌总,你不记得了?”

“哦,凌总,骗你一下。”风骚女子从胸罩里顺着乳沟摸出一张芳香四溢的名片。

凌子锋接过名片瞥了一眼,舒小红,手机尾号是9999,“你的四同号码很特别。”

“我们卖酒的,希望客人多喝酒,你们今天晚上也要多喝几打哦。”舒小红说着就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出去了。

 “你喝什么酒?”周孝泉问。

“干红兑苏打水。”凌子锋说。

周孝泉跑前忙后,要了两打百威啤酒,又要了一瓶乡都干红葡萄酒半打屈臣氏苏打水,两位公主忙碌着端来三个大号果盘,里面盛满了西瓜、葡萄、圣女果、香梨、苹果,又端来了三个中号果盘,里面盛满了巴旦木、核桃、葡萄干、瓜子、红枣,尽显M省水果天堂的丰盛与美味。

紧接着,一队衣着各异并不显胸露怀的女孩在舒小红的带领下踏着碎步走了进来,背对着LED显示屏站成一排,侯波说:“子锋先选。”

“哪个酒量最大,请举手。”

一个圆脸的女孩举起了手,凌子锋朝舒小红点了点头,圆脸就坐了过来,待大家都选定了陪伴以后,凌子锋倒了一杯兑了苏打水的红酒带着圆脸女孩,从侯波开始分别给每个人敬了一杯酒,然后他对圆脸女孩说,“你再给大家进三轮酒,我去耽搁一会儿。”

圆脸女孩“嗯”了一声,爽快地点了点头。

凌子锋趁大家都闹哄哄的时候,拿着他的黑色软羊皮挎包上了楼,他走进雅间,摸索着打开了昏暗的灯,他坐下来翻看白冰冰的资料。

这是两页A4纸,一页是正反两面复印的《员工入职登记表》,一页是手写的《补充情况说明》。

两页资料反映以下信息:

白冰冰生于1988年9月29日,籍贯伊宁,未婚,高中文化,身高167厘米,体重48公斤,健康,持有《会计从业资格证》,现任职务是财务经理,到西尔玛的入职时间是2006年5月,紧急情况联系人是蒋美华,有座机号码,手机号码,还有住宅地址。

白冰冰进入西尔玛以来,工作表现积极上进,业绩突出,与上下平级的关系比较融洽,360度测评是优秀,没有绯闻,没有仇人,恋爱情况不详,与章志翔的恋爱关系大家都是刚知道的。

“保密?”他嘀咕道,“从白冰冰的资料来看,她没有任何需要保密的呀。”

没有绯闻?恋爱情况不详?凌子锋想,白冰冰的隐情肯定跟绯闻和恋爱有关,没有是假象,不是没有,而是不能有——不能有公开的绯闻,不能有公开的恋爱,为什么不能有呢?他想,一个美丽动人的青春骚动期女孩,难到她真的有个隐形的男人?

假设她有一个隐形的男人,跟她被杀有关系吗?他忽然觉得好笑,自己真的很愚蠢,就算喜欢悬疑侦探推理小说,那也是对文字的想象,而现实生活中,破案是警察的事,自己……

不过,就算她真的有一个隐形的男人,警察难道不知道吗?哦,他一直关注在白冰冰身上,还没有仔细地研究过这件案子,现在是需要系统了解一下了。

他立即掏出手机,上网查看“9.29抢劫杀人案”的相关信息。

他首先浏览了天山、凤凰、新浪、搜狐等门户网站,再登录新浪、腾讯、网易等几大人气微博,再逛了逛社区论坛,他看到关于这起案件的信息与他掌握的情况差不多,只是有人振振有词地直接指明了嫌疑犯,还配有详细的文字说明和不知从哪里PS来的照片。

他想,嫌疑人的络腮胡子怎么没有写呢?大概是警察认为这个特征具有伪装性吧?那么它是不是伪装呢?先不去管它。一死一伤,嫌疑犯开枪先打的是谁呢?

他又查看了网络上的相关信息,有一些非官方发布的现场照片贴在网上,甚至有目击证人在微博上发言,从这些情况看来,嫌疑犯先打的是姜国祥,再打的白冰冰,而且都只打了一枪,如果是隐形的男人要作案呢?

他要抢钱?

他要杀人?

抢钱,他怎么知道白冰冰要取钱呢?

杀人,为什么他先打姜国祥,后打白冰冰,而且,白冰冰没有死,他也没有打第三枪将她至死,而是抢了钱就迅速逃离呢?

看来,嫌疑犯的目的是奔着钱去的,他想,这是一起典型的持枪抢劫杀人案,然而——他伸出左手张开拇指和中指揉着左右太阳穴——取款人有专人护卫,嫌疑犯也敢下手吗?

想到这里,他继续搜索查看了一些关于持枪抢劫银行储户的案例,他嘀咕道:“咦,周克华系列抢劫杀人案,2004年在重庆就是一死一伤,2005年在重庆是两死,2012年8月10日在重庆发生的案子还是一死两伤,哼,还真有人敢冒此风险。”

他闭着双眼,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全然不顾楼下喧哗的歌声、繁杂的嘻哈声和“哐当哐当”的摇骰子声。

如果白冰冰真有一个隐形的男人,他会是谁呢?就算他跟这件案子没有关系,他也应该站出来探望生死未卜的她呀?他为什么没有显山露水呢?

难道白冰冰没有这么一个隐形的男人?

哎,老是在想白冰冰,如果嫌疑犯的目的是杀人,他更有可能是杀姜国祥呀,而且,事实上,他被杀死了,他又是什么情况呢?是否也该要一套他的资料来研究研究呢?

“嗨,”凌子锋把左手肘放在膝盖上,张开左手揉着太阳穴,他想反正我也是嫌疑人,呆在H市也没啥事,破案之前没有真相,白冰冰那么好一个姑娘还怀着胎儿昏迷不醒,就当是搞一次培训游戏吧,明天我先摸摸她的底,如果没有惊喜,再向周孝泉要姜国祥的资料,调查调查,如果捡个意外的线索,还可以挣30万,若是碰个鼻青脸肿也没啥损失啊。

“啪,”凌子锋双手一击掌,“好,就这么干。”

他抬腕看表,时间已经是10月1日凌晨1点过钟了,而楼下大厅里的气氛正显热烈,他收拾好资料,拿着黑色软羊皮挎包往楼下走,边走边嘟哝道:“先从蒋美华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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